从诗篇十九篇看宗教、文化与信仰的关系 | 小约翰
从诗篇十九篇
看宗教、文化与信仰的关系
诗篇19:1-6节
1 诸天述说神的荣耀,
穹苍传扬他的手段。
2 这日到那日发出言语,
这夜到那夜传出知识。
3 无言无语,
也无声音可听。
4 他的量带通便天下
他的言语传到地极。
神在其间为太阳安设帐幕。
5 太阳如同新郎出洞房,
又如勇士欢然奔路。
6 它从这边出来,绕到天那边,
没有一物被隐藏不得它的热气。
诗篇19篇,是非常重要的诗篇,刚才我们唱的时候,对它的词已经熟悉了。“诸天述说神的荣耀,穹苍传扬他的手段。这日到那日发出言语,这夜到那夜传出知识。无言无语,也无声音可听。他的量带通便天下,他的言语传到地极。神在其间为太阳安设帐幕。太阳如同新郎出洞房,又如勇士欢然奔路。它从这边出来,绕到天那边,没有一物被隐藏不得它的热气。”这一首诗特别告诉我们世界是上帝的作品。上帝特意通过世界来展示自己,他愿意和人交流。今天我们重点看上半段。下次呢,我们再看后半段。
刚才我已经说了,宇宙是艺术品,它会引发人的惊叹。在如此精美伟大的艺术品面前,有的人就跪下来了,把艺术品当偶像,不断地惊叹、赞美,这是一种态度;还有一种态度是有的人,就进入了艺术品。比如登上一座山,插上一面旗帜,宣布他已经征服了它,他自己就是主人。他不是去朝拜它,而是征服它,他通过改造、占有,来表明自己是艺术品的主人。这个艺术品也是大自然,面对大自然,有两种人和两种方式。
一种人就敬拜大自然,比如我家乡有棵老槐树,老人说有五百年了,据说砍它一下就会流血,我们就把它当神了。只是一棵槐树,大家就觉得很神奇,那整个大自然,很多人把它当成神,你也不会奇怪。很多古老的文化,把大自然神化,类似一种赋魅,有一种对大自然本能的敬畏,这种文化就不太能发展出近代科学。还有一种文化,就是不断地征服,利用科学技术成为大自然的主人。因为我的努力,我不断地驯服大自然。所以这两种态度都不是诗篇19篇的态度。第一种态度忽略了,他在对艺术品朝拜,而忽略了创造艺术品的主人。第二种态度当然也不对,本来是人家的艺术品,你却公然地插了一面旗帜,说是自己的作品。这不是厚颜无耻吗?不少人就美化自己的劳动和工具,把自己抬高到神的位置,不以为耻反以为荣。
诗篇19篇告诉我们,大自然是上帝创造的。“诸天述说神的荣耀,穹苍传扬他的手段。”“手段”翻译得不是很好,在中文里被玷污了,它的本义是好的,就是“作为”的意思。希伯来书3:4说:房屋都必有人建造,但建造万物的就是神。上帝创造的艺术品是有规律有荣耀的。诗篇19篇告诉我们怎样去看上帝本身的创造。整个19篇是上帝借着大自然来说话,我们称这是上帝对各个民族、各个文化都有的普遍启示。这是上帝的一个舞台。另一个舞台就是人的内在良知。就是传道书3:11:神造万物,各按其时成为美好,又将永远安置在世人心里。上帝把良知和对永远的追求放在人的心里。每一种文化都有。因此借着每一种文化,我们都看到上帝在对人说话。每一种文化、每一处大自然,我们都看到上帝的作为。针对人类对文化和良知的需求,我们看到人类对上帝的回应。
人对上帝的普遍启示的外在回应叫文化,人对上帝的普遍启示的内在回应就是宗教。不管是文化还是宗教,都在显明上帝的踪迹。你看到海滩上骆驼的足印,就知道是骆驼。这些行迹,我们就看到上帝是无法推诿的,也是没有办法来掩盖的。每一种文化中都显明了对上帝的追求。也许有一种文化中显明了真善美,那也是宗教的形式。就像中国儒家,也有对死亡的焦虑和对永远的追求。我说过愚公移山的故事,“子子孙孙无穷匮也”,通过一个家族的绵延解决了个体对死亡的焦虑。但是道家不一样,反而追求个人的长生不老。因此我们即使在文化中也能看到宗教的痕迹。在宗教中,也能看到文化。这一切都是上帝的足迹。圣经里的诗篇讲得很清楚。
“诸天述说神的荣耀,穹苍传扬他的手段。”天非常恢宏、伟大。“这日到那日发出言语,这夜到那夜传出知识。”这个“言语”和“知识”,就是上帝的艺术品,这个好理解,大自然在表达道,大自然是上帝的一本书。谁在言说,上帝在言说。他叫太阳照好人,也照歹人,整个天地万物都表明上帝是慈悲的、有怜悯的。我过去写过一首诗《每一朵花都在沉默地呐喊》。
有一次我带着大女儿去登山,半路上,我们看到梅花开了,很好闻。我大女儿问:“花在石头后面,怎么知道春天到了就开花了?”我说:“上帝命令它开了,它就开了,哪怕在石头后面,也能听到上帝的命令啊。”我大女儿说:“它在石头后面,怎么听得到?”我最后说:“上帝派天使来告诉它。”她走路看到石头型的大脚印,就高兴地说:“这是不是天使的脚印?”我说:“大概是吧。”我女儿很兴奋。到了山上,另一棵腊梅又开了,她说上帝让天使把好消息也传到山顶来了。这也传给了她,因此她很高兴。这是无处不在的消息。
到了第三节是对前两节的一个深化,不是对前两节的一个转折。在希伯来文中,它本来的意思是:上帝的话都在说,上帝的声音都在发出来,没有任何一种语言、没有任何一种文字可以拒绝,没有任何一种宗教可以违背上帝的普遍启示。“无任何一言,无任何一语,可以拒绝上帝的声音。”
文化和宗教的追求无法完全排斥上帝的声音,追求也很伟大。只不过很多时候,文化和宗教给人提供了目标,却没有提供路。有人做了一个实验,一个非常残酷的实验:捉了五只苍蝇,五个蜜蜂,放在一个瓶子里,瓶口朝阴影处,光的那端没有路。蜜蜂就在光的那边不断地撞,都撞死了。过了一段时间,苍蝇却在黑暗的那边找到了出口,出去了。我看到这个实验非常悲伤。这就像我们的文化。文化给了我们光亮,给了我们永远的梦想,却没有任何人能真正穿透这个瓶子,就像夸父一样,反而被光给烧死了。人类呢,像西西弗斯推石头到山顶上去,石头又滚下来,他又不断地推,又不断地滚下来。无言无语,也无声音可以排斥上帝之声音。这是非常深刻的。
然后呢,“他的量带通便天下,他的言语传到地极。神在其间为太阳安设帐幕。”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。哪怕两个人吵架,他们的公理都一样。所有这一切都可以在圣经的十诫中找到。有个宣教士到一个岛国去,问他们最美的品德,发现和圣经差不多,没有一个部落是没有上帝的。所以这个准则从哪来,就是圣经说的准则。
“神在其间为太阳安设帐幕。”不少民族崇拜太阳,太阳像新郎一样,像勇士。太阳伟大,其实上帝更为伟大,上帝更了不起。上帝可以让太阳运作。而这个光辉不是来自太阳本身,而是来自创造太阳的上帝。中国也常说“阳春布德泽,万物生光辉”。我们也觉得太阳背后宇宙有恩情,人应该有超越追求,但最终人的超越却越来越到了自然本身,到了天子本身。
诗篇19篇从头到尾都在崇拜创造者而不是创造物。有人说中国文化是无神论,其实中国的文化背后,有对神的追求。我去北京两天,回来问我的小女儿:“这两天,你学了什么?”她就给我背了一首诗。清朝诗人张维屏的“造物无言却有情,每于寒尽觉春生;千红万紫安排着,只待新雷第一声。”千红万紫的世界在赞美上帝,赞美造物主。古人就认为有造物主,是有情有义的。这是上帝普遍的,各个民族各个语言各个人都承认的。圣经告诉我们,没有彻底的真正的无神论者,每个人内心深处都知道有上帝。这是诗篇19篇告诉我们看待大自然的一种应有方式。
我从我的书《与上帝拔河》里选两段文字念一下,来回应这方面的信息。你想得到这本书,请常常来小组。如果已经来这里超过两次了,还没有受洗的,就可以领一本我的拙作。我读两个小片段,来表达刚才诗篇19篇的意思。你也可以在网上听。这一篇是--「神秘的不是世界是怎样的,而就是这样的」
“不妨假设,哪怕只是假设,有上帝,他似乎处处不在。然而,有许多缝隙留给我们,有光从这些缝隙透下来,那是通道,又是启示。那么,在这个世界行走,就是随时沿着这些缝隙消失,又回来。
黄昏的神秘。我坐着,毫不刻意地被深意笼罩着。我只是轻轻地交托。爱,在敬畏的谛听中舒展,晚霞的舒缓,灿烂而又美妙,但又不是虚构。
你用物质和追逐圈定,但圈定不了灵性深处和高处的对话。内心和精神的丰腴,流淌又歌唱,但又全然静默。去听河水轻轻诉说。那不是自然的神秘,而是自然背后神的秘密。”
正因为我们相信背后有一位上帝,才相信这世界大有深意。
我再读另外一段--「灵魂惊艳的刹那」
“其中有一次,我和爸爸妈妈去看水渠,你必须看着,不然就会被人弄开,因为人都想把水弄到自己田里。那个时候,我抬头望天,天上有很多星星,每一颗星星都是燃烧着的石头,但又是冰冷的。后来我看梵高的《星月夜》原作,就有一种焦虑的感受,我觉得跟我当初的感受很像。在这种感受中,你不甘心:宇宙这么有秩序,你却没有秩序地活着。所以人渴望有秩序地活着。当然我后来也谈到了看夕阳的感受:天仿佛裂开了一个伤口。因此你怎么去面对大自然、宇宙的拷问。所以我后来特别写了一篇文章,来解读诗人海子。海子也很痛苦,你看到大地都在丰收,人的灵魂却很贫瘠。后来当我真正有了信仰之后,就觉得在宇宙的拷问面前终于有了回答,你自己的荒凉就有了温暖的承载。我受洗之后,和弟兄在镜泊湖的情景:
‘夕阳落下,彩霞满天,和两弟兄坐在镜泊湖大岩石上,唱起圣诗,看萤火虫飞来。湖面一波不兴,流水静谧,大山雄浑开阔,众鸟归林。仰望天空,顿觉一双神秘的手,把这封闭、紧塞的天给撕开,让我看到了精心设计之慧识,地球浩荡空气之妙善,垂顾不堪如我之厚爱。由此爱之赠与,再看风景,不啻欲尝天国滋味。’所以感恩在审美之前。假定有一个神,有一个主人,比没有一个神,没有一个人,更合理。整个宇宙就像冰箱一样,它比冰箱更精密。空气不给我们五分钟,我们都死掉了。我还提到98年我在支教的高中,布置给学生一次作业去长江边看一回日出。大家如果在南京生活,一定要去看一次日出,我就打算去带我的女儿看日出,她尽管才八岁。下边读的是那次我看长江日出的感受——
‘太阳快出来了,东方一片绯红,江面上成千上万只江鸥鸣叫着,飞翔着,无视我的到来。我紧盯着东方那抹迅速转亮的红色看。不一会儿,就看到太阳似乎一跳一跳跃出江面,霎时间,江面敞亮起来,发光起来,整个浩荡江水滚滚不息、争先恐后地流到那壮丽红色中去。鸥鸟也顿时兴奋起来,大片大片旋转着,尖声鸣叫着,歌唱着,欢呼着。整个早晨,整个鸟群,整个大江,似乎都在为这一刻的美献出它们自己。这仿佛是宇宙间一个无比辉煌的宗教仪式。我也情不自禁地欢呼、赞美和祈祷起来。
我顿时明白过来,江水、鸟鸣和各种声响,齐唱一首雄浑的赞美之歌。我们几千年来一直听错了。我们听成了‘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’的愁绪,我们听成了‘飘飘何所似,天地一沙鸥’的孤苦,我们听成了‘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‘的怅惘,我们听成了‘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’的萧瑟,我们听成了‘惆怅南朝事,长江独自今’的悲叹,彼时彼刻,我听到的却分明是江水奔流到海的声声咏叹和阵阵赞美。它们歌唱的,不是一首人事浮沉沧桑的歌,而是宇宙应和与感恩的歌。
那一刻,我仿佛也成了一个小小的却是有知觉的、灵性的、赞美的音符,被早晨第一缕阳光抚摸、穿透和淹没,淹没在整个宇宙的这曲大合唱中。’
整整十五年过去了,直到如今我还清晰记得,灵魂惊艳刹那!”
希望你能感受,因为我认为这与诗篇19篇描述的是一致的。这是基督教的美学,它的本质是喜剧,因为它相信上帝安排这一切。电影《影子大地》里提到:痛苦就是欢乐的一部分。
我们来祷告:“天父,谢谢你,你打开我们的眼睛,让我们看到你的心意。你在大自然中,在宇宙中,都显明你的心意,求你饶恕我们,也求你带领我们转回和更新。”